学校的小卖部

小学的学校门口有个小卖部。

小卖部主要有一个大妈看着。这个大妈其实就是校长的老婆。

这个小卖部是为了做学校生意专门搭建的，是砖头搭建起来的房。

这个小卖部旁边还有一个小卖部，这个小卖部是由几个木柱子和铁皮简易地搭起来的。看店的是学校旁边不远处的修车店长的老婆，比较年轻，还不能用大妈这个称呼，用阿姨会好点。

这两个小卖部，紧挨在一起。解决着全校学生的购物需求。

我一般帮衬的是大妈的小卖部，主要原因有：

1. 大妈的小卖部比较靠近校门。如果去阿姨的小卖部，都会经过大妈的小卖部。如果大妈发现我去阿姨的小卖部，大妈就会盯着我，然后会在我下次买她家东西的时候，偷偷低声地和我说不要去旁边买东西，在我这里买我给你优惠，给你送零食。（这是我第一次直接感受到了真切的商业竞争，最近一次是《叫魂》德清县里面的两个寺庙的恶性商业竞争，导致了大清帝国的叫魂危机。）

2. 阿姨看起来比较冷漠，卖东西招呼客人没有什么激情。（可能自己老公不顾家吧）

小卖部卖很多零食，有些包装还很浮夸，当然小朋友就是喜欢浮夸好玩而且能吃的东西。上过几次当之后，消费者就会知道哪些是好吃耐吃便宜的东西。

瓜子

瓜子是放学路上的绝佳零食。大概五毛钱一小杯，大妈会用报纸卷成一个倒立圆锥的形状当作容器，然后倒入一杯瓜子。

接下来，就可以一边磕瓜子，一边回家了。

我揹着书包，左手举着瓜子杯，右手掏了一个瓜子，整个抛入嘴中，舌头用力吸了一下，充分感受一下咸味的冲击。接着，我把瓜子拨动到左边的大臼齿处，用力一咬，咔嚓一声，瓜子裂开的声音通过口腔的骨骼传到了我的耳膜。我再次动用舌头把裂开的瓜子岔开两半。经过口腔各部位的一系列的精密配合，瓜子肉被分离出来，然后进入了我的食道。我再再次用舌头把剩下的两瓣瓜子壳，用力一吸，榨干最后剩下的味道。最后一个结束的步骤是，我把脸拧到左边，用力一吐，两瓣瓜子壳快速弹射了出去。小学生守则里面的教育我们不要乱丢垃圾？没有这回事。

上述动作重复38次后，我吮了一下右手手指，然后把剩下的纸杯卷成一团向远处一扔，双脚边走边踢着碎步，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剩下的路。

煮卷心菜

小卖部为了拓宽经营范围增加更多收入，时不时会有一些新的菜品。比如买玉米、板栗和鸡蛋等熟食。

上述三种食材煮熟后可以存放较长时间，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卖出去。做这些熟食使用的是煤炉，一进店门就会问到一股燃烧的煤球和各种食物煮熟后的混合味道。

其实小卖部研发过很多菜品，但是最让我有印象的是煮卷心菜。因为那一次让我吃得很开心。

煮卷心菜只出现过一次，估计是小卖部的卖家刚好低价买到一批卷心菜，所以才有这个菜品。煮卷心菜的问题是，煮熟后不能存放过长时间，不然会过熟烂掉。

大妈煮卷心菜的方式也很简单，在锅中倒入水，放适量的油和盐，用煤炉把水煮开后，根据客户的需求（看给多少毛钱）放入不同量的卷心菜煮1分钟左右。煮熟后，用筷子把卷心菜叶夹起来，用长签一片一片串起来，即可交付给客户。熟手大妈的厉害之处在于，普通的食材和简单的配料也能煮出美味。冷水煮，还是沸水煮卷心菜，油和盐放入的时机，煮卷心菜的时间等，都是影响最后味道的重要因素。当然五毛钱的东西做法没这么讲究，具体就是看大妈煮东西的惯性了。

我接过一串卷心菜，汁水还在往外流，热腾腾的，香气夹在白色的热气中冒了出来。香气带着油的厚实感，鼻子告诉我，这个吃起来肯定很有油水。这种舒服的熟食，有几个让我满足的因素：

1. 热的

2. 湿润的

3. 有油水的

4. 颜色鲜艳的

5. 味道丰富的

那是一个初冬的下午，上了半天的课，快到放学的时候了。天气很干燥，阳光也快下班了，再强撑着自己最后的热情，时不时有些凉风刮过来，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感觉。我嘴唇已经干裂，在当时，没什么比来串卷心菜开心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