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学校学会了打麻将

麻将一

我外公是我小学的语文老师。学校放学,我会去教师办公室找外公,然后坐他的单车回家。很多时候,我都不能按时放学回家,因为我外公会和其他老师打麻将。

一起打麻将的老师有:

  1. 6年级教语文的张xx老师

  2. 5年级教数学的刘xx老师

  3. 4年级和5年级教英文的李xx老师

  4. 我外公

他们打的麻将是要赌钱的,所以打的特别认真。我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打麻将,碰一下,杠一下,自摸一下。

整个学校时不时回荡着麻将摩擦的声音。坐在一旁的我,认真地看着他们打,老师们卸下平时上课严肃的脸,我看到他们本来轻松的样子,他们开玩笑的样子也是很温柔的,这个画面很难看到。平时为了树立权威,振住那些顽皮的学生,要带着面具,现在则完全不同。

一开始我是看不懂麻将的规则,一天一天地我坐在一旁旁观,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下麻将的术语以及规则。有时,他们还会差遣我,让我去帮忙买烟递水。经过几年的薰陶,我学会了打麻将。我们那个地区打的麻将只有字、万、条和筒,不能吃,也不能上,只能简单的碰和钢。旁观的人也可以参与,他们叫做买马,看能不能钓中吃胡的那个人。经常他们打了好几圈之后,就要换位置,因为有人抱怨说自己风水不好,一直赢不了。

和外公打麻将的人群至少有两波。

一波是上文提到的小学老师,老师作为教育工作者,说话稍微比较文雅,打麻将时说的粗口,也比较收敛,我外公会用客家说粗口,掉捏妈。其他大部分基本不说粗口,就算在运气很差的时候。

另一波,是那些外公朋友亲戚,他们会被邀请到外公的小房子里面打麻将。人员经常不固定,很多时候是中途有人走了,就会有旁观的人顶上。我对他们印象不深,有些人会就激动,经常中途打着打着就快发脾气骂娘。有些人则很沉稳,一言不发,感觉很老谋深算,但其实也没有赢多少。

麻将二

我暑假会去佛山和父母一起住。我的父母他们在佛山打工,我妈开了个士多店,我爸在外面做电工焊工。作为一个城市工业区的士多店,总是不能只简单地卖东西。要发展多个业务,比如早上卖早餐,晚上卖宵夜,平时开台打麻将抽水。我暑假在佛山的日常就是,我在士多店的收银台写作业,妈妈在旁边的麻将桌上打麻将。有时作业写完了,我就过去看他们打麻将。他们以为我不会打,把我当作一个中立透明的看客去看待,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服侍他们,有些客人打麻将时要喝啤酒,吃花生,还有抽烟。这些都是我店里供应的。

有时候,我妈在三缺一的时候,也会自己上。打麻将的人一般是厂里面的经理,士多店对面的饭店老板,还有我妈的一些朋友。附近有个工厂是做喇叭的,经理的暱称叫四眼,也就是戴眼镜的意思。这个经理,一看起来就像是很有文化的样子。打麻将其实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分享渠道。 四眼就分享了很多信息,比如哪里开始卖房了,最近有什么工厂招工什么的。

这个四眼是工厂经理,长得帅气,而且家境也不错。三十岁了还没结婚,据说理由是还想再玩一下。在佛山工厂这种环境下,只要男的有点钱,就会很多女的主动靠近你,太多外地来的打工妹都想在佛山扎根,结婚就是一个快速通道。在这个麻将朋友圈里,四眼是经常被提及的,其中一个被我妈表扬的理由就是,结婚谨慎,想要玩就不轻易结婚(据说我爸在那个时期已经和某个厂妹搞暧昧了)。几年后这个四眼结婚了,他邀请了我妈过去喝喜酒,送请柬时调侃地说了句,收心了,玩腻了,可以结婚了。

有一个麻将友是对面的东北人家饭店老板的亲戚,是一个东北胖小伙。东北人家的老板娘是一个典型的北方美女,身材高挑丰满,她有个大概六七岁的女儿。这个东北胖小伙估计20岁左右,打麻将时时候经常说一下黄段子。有时候他好奇地问我能不能听懂,跟我妈说要教坏我。我面无表情没有理他,然后我妈说,我是很乖的,这些黄段子我是不懂的,他教不坏我。他二十几岁的样子,看起来给人油腻好色的感觉。有天我看到他坐在士多店门口的沙发和他亲戚的女儿在玩耍,小女孩穿着裙子。从他们对话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很近的亲戚,他抱着小女孩不放,小女孩想挣脱他,在分不清是拉扯和玩耍的过程中,胖小伙把手伸入了小女孩的裙底,假装不自觉地摸她的下体,最后小女孩受不了叫了几下,挣脱后跑回店里去找妈妈。第二天,我看到这个胖小伙和小女孩的关系依旧如初,相处起来和以前一样。

可能是胖小伙拿捏的很适度,小女孩太小还不懂,也没有告诉她妈妈。这个小女孩只有过暑假寒假的时候才从老家过来佛山,作案方式很隐蔽和随机,并没有被她妈妈察觉。亲戚间的针对小朋友的性侵其实是很容易的。希望这些事情没有对小女孩的成长造成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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